分卷(7)
??不是我们有，是你有。戚夫人打开衣柜就在那给戚慕翻衣服：我帮你约了你赵阿姨的女儿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戚慕端着咖啡杯的手差点一抖，撒键盘上去。 ??妈，我不去，你别瞎折腾了。戚慕放下杯子，走过去把戚夫人往门外推，戚夫人被推着往外走，还不忘警告他：必须去，今天多好的日子，再说了人家姑娘哪配不上你了，又漂亮，性格又好，你就去见见能死啊你！你要是不去，我就我就把你书柜里那些稿件给撕了。 ??哎呦，戚夫人，你可真会威胁人，行吧，不就见一面吗？去去去。 ??戚慕转头看了一眼那个上了锁的书柜，满满一柜子的手写稿纸，码得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那是戚慕五年的青春，在市图书馆学习，在电影学院蹭课 ??没办法，虽然知道戚夫人也就是一说，平常打扫都不会碰一下那书柜，可他还是答应了，这次家长安排的约会，或者说是相亲。 ??五年前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这条街还没现在这么繁华，近年来不仅规划建了学校，临街还有很多商铺，因为是圣诞节的日子，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戚慕被这气氛感染心情也挺愉悦的。 ??赵阿姨家就在小学对面，比他家小区房价贵多了，是学区房。两人约了在小区门口见面，戚慕到的时候没看见人，想着女孩子出门总要打扮一下，就和小区门口卖烤红薯的老太太聊天等着。 ??然而赵姑娘没等到却等到了某个粘人精乔小二从对面马路那辆玛萨拉的上下来，就奔着戚慕甜蜜蜜地叫哥，哥，是我，我们好有缘啊，这都能碰上。 ??这哪是有缘？ ??这简直是阴魂不散！ ??今晚的约会要是被破坏了，回家还不知道会被戚夫人怎么收拾呢，戚慕连理都没理他，就往小区大门走，小区门卫认识戚慕，据说还是他书粉，见到戚慕就跟见到了偶像似的，激动着就打开小门要放行。 ??戚慕一只脚还没跨进去，就被乔正析挡住了：哥，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话语里那个委屈啊，好像他不答应跟他走就是那始乱终弃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似的，戚慕都惊了，我什么时候约过你了？ ??我微信上和你说了，你你没回我。 ??没回，算什么约好了？ ??戚慕不想和他狡辩这个，绕过乔正析继续走，乔正析见拦不住，就可怜巴巴地拉着他袖子说：哥，你陪我过圣诞好不好？求你了。 ??此话一出，旁边卖红薯的老太太就不愿意了，上前用他那沾满锅炉黑灰的手扒拉乔正析：哎哎哎，你撒手撒手，干什么呢？人家小戚要跟女朋友约会呢，你这孩子捣什么乱呢？ ??戚慕有心想说不是女朋友，但是一想这样的话对方不再缠着他不正好，于是也没解释。 ??然而即便被老太太摸了一身黑，骂得狗血淋头，乔正析也不愿撒手，声音还越来越可怜，甚至都快哭了：哥，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说一句：求你了。 ??戚慕冷了脸，这孩子怎么这么烦人呢！用力扯袖子，冷眼看着他：撒手，哥还有事呢。 ??然后， ??乔正析死死抓住袖子，做出了退让：要不哥和那谁，我们三个一起，怎么样？ ??围观的人顿时都笑了，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乔正析没觉得丢脸，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戚慕都快臊死了。 ??第12章 圣诞节二 ??戚慕见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都凉了，忍不住反手抓住乔正析的手腕，拖着他就要走。 ??哎哎，怎么走了？身后卖红薯的老太太热心肠地追了两步，戚慕给了她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老太太吓了一跳，神秘兮兮附耳过来问他：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戚慕赶紧摇摇头，说咱这点小事就不给人家警察叔叔添麻烦了，最后还买了老太太2颗烤红薯做为人仗义执言的谢礼。 ??然而就是这么巧，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赵佳就从小区门口出来了，长发飘飘，身材苗条，脸蛋不算多漂亮，但自有一种淡雅仿佛烟雾描摹山水般清俊的美。 ??虽然看过她照片多次，这却是第一次见真人，在女士面前，难免得正经一点，戚慕就把乔正析的手掰开，整了整衣服，才迎上前去，然而乔正析突然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快他一步，往人姑娘面前走去，戚慕看得心惊胆战的，就怕乔小二犯傻给人姑娘吓着，忙冲上前去，挡在乔正析前面：你好，我是戚慕。 ??赵姑娘看了看他身后拼了命的想冒头又被按回去的小少年一眼，眼里露出了点理解的淡笑：你好，赵佳，要不带着他一起去吧。 ??戚慕放心了，扭头警告了一眼乔正析，三个人才一起往街对面的咖啡馆走去。 ??选了一个安静的位置，赵姑娘刚留学回来，戚慕就挑起话头和他聊这些年这条街的变化，哪哪间商铺换了一茬又一茬，哪里拆迁建了商场，哪哪规划了学校 ??乔正析一句也插不上嘴，都快急疯了，只好挪了挪椅子，乖乖地坐在戚慕身边，听他和对面姑娘聊天。 ??聊着聊着，戚慕就发觉赵姑娘看他这边的眼神有点古怪，扭头就看见乔正析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视线火热到周围温度都奇奇怪怪开始攀升。 ??戚慕差点稳不住一脚把人踹出去，压下火气，好声好气问他：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乔正析眨眨眼，半茫然半笃定说：就看看，不做什么。 ??戚慕： ??我草，我他么问的是这个意思吗？ ??赵佳扑哧一声捂着嘴笑了，这少年从一开始见面眼神就没从戚慕身上移开过，一股子宣示主权，占地为主的意思，也就戚慕神经大条没发觉出来不对劲，眼看着戚慕忍不住要发火了，赶紧打圆场对少年说：小弟弟，那个，还有外人在呢？你可以稍微控制一下她都自称外人了，可表明了没有半点会抢的意思。 ??乔正析不知道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向赵佳点点头，一脸乖巧，说：嗯，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赵佳： ??行吧，外人都不行，连辈份都得隔开。 ??这声阿姨喊的，明明大不了几岁，这也太没礼貌了，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在意这个吧。戚慕指了指玻璃幕墙外面停着的玛莎拉蒂，对乔正析说：小朋友，你快回家去吧，不然爹妈该着急了，搞不好还以为叔叔阿姨把你拐带了。 ??这下乔正析急了，哥，我都成年了，爸妈不会着急的。 ??戚慕说：你老是跟着我像什么样子，哥还有事呢，乖，早点回家。 ??我不，我就想跟着哥。 ??戚慕烦了，脸一板，指着门口：出去。 ??哥，我不看你了还不行吗？你就让我留下吧？ ??你走不走？ ??眼瞅着戚慕是真生气了，乔正析只好可怜巴巴地走人了，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样子，给戚慕害臊的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然而当他和赵佳互通好回家要怎么交代这次相亲的结果，刚走出咖啡馆大门，乔正析就迎上来了，手里还捧着两个烤红薯，走到戚慕身边，笑容满面的跟邀功请赏似的，对他说：哥，之前那两个烤红薯都冷了不能吃，所以我就又去买了两个热乎的，给你，你尝尝好不好吃，不好吃我再重新去给你买，哥，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戚慕彻底无语了。这边上还有一个人呢，你就是要买多买一个能死吗？这死小孩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呢！这下弄得多尴尬。 ??好在赵佳为人大方性格不忸怩，直接跟他告辞，先走一步了。 ??戚慕才算松了口气，绕过乔正析，一身轻松往停车的地方走，想起身后的尾巴，回头就瞧见人手提两个装红薯的袋子，面色喜悦红润，还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劲看得他一头雾水，忍不住停下脚步问：说吧？你到底来干什么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对于他的连连质问，乔正析表情极为委屈：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才找了王叔要了你家地址的。在小区门口等了半天还没想好怎么来个合理的偶遇呢，就见戚慕出来找人约会去了，可把他急坏了，当下就冲出来横插一杠子，也不纠结合理不合理了，最主要的是坚决不能给戚慕和别人独处的机会。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戚慕越不想理他，他就越是想让对方注意他，回应他最好眼里能只看他一个人。 ??呦，王叔都叫上了？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乔正析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跟哥关系最好。跟那王编剧不过是钱货两讫而已。 ??戚慕回他一个字：滚！ ??小区侧面马路对面是公园的围墙，沿道也没有商铺，所以今晚这日子，也就这地方没什么人了。 ??戚慕靠在车身上拿出烤红薯剥皮，吃了几口，软糯甜香，味道不错，转头一看，乔正析小脸都快皱一起了，看着手中的红薯迟迟不敢下嘴，显然是被上次那羊肉串整出心理阴影了。 ??吃吧，这次跟上次不一样，戚慕难得好心解释了一句，伸手扶住乔正析拿红薯的手往他嘴巴的位置抬了抬，肌肤相接的瞬间，对方像是受惊了一样，手一抖猛得就把手移开了，给戚慕气的，一巴掌就拍他脑袋上了：你看你这怂样，吃不死你！爱吃不吃！ ??乔正析神色恍惚了一下，摸了摸头顶，表情看起来无辜极了，说：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心里没准备。 ??吃个东西还要什么心里准备？ ??不，不是那个准备？ ??懒得跟他扯，戚慕拿出车钥匙，又给乔正析指了指不远处缓缓跟着他们移动的玛莎拉蒂，说：哥还有事，就陪你到这，剩下的你自己玩去吧。 ??乔正析苦着脸说：哥，我吃，我会吃的，你别赶我走，行不行？见戚慕板着脸，有越来越冷的架势，忙软软一笑，改口说：好，哥，你别生气，我这就走。 ??等戚慕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乔正析才抿着嘴上了身后那辆车。 ??三秒钟后，驾驶位的人就被人一脚踹了下去，少年人的张扬叛逆，骨子里的毒辣狠戾半点不加掩饰，单手翻到驾驶位，看着迅速爬起来的人说：你最好给我机灵点，回家什么能交代什么不能交代自己掂量仔细了，上来。 ??等人上了副驾驶，乔正析幽幽看过去，问他：我今天晚上做什么了？ ??小少爷去了咖啡厅。 ??和谁一起？ ??，一个人。 ??别停顿，自信点。 ??第13章 回国 ??这天晚上，回去后戚慕就躺床上思考自己以后的人生，想着在剧组做编剧的那些日子总算没觉得自己是在荒废度日，虚度光阴。甚至有些怀念在剧组和导演制片们一起撕逼的日子，往往笔杆子一摔，就是马革裹尸，血流成河，刺激，有人烟气不再是他一个人在虚空里静静地画世界的光怪陆离。 ??想多了就睡不着，打了越洋电话给在国外的朋友季子羡说了一下，季子羡是他当年为了学习怎么有情调的编故事去电影学院蹭课时交的朋友，导演专业，比戚慕年长一岁，毕业后直奔国外说是继续进修，此后两人再没见过，只有偶尔逢年过节电话里报报平安说说近况，关系大不复从前。戚慕思来想去，这方面能聊得通，又隔得远不至于太过情绪外漏而尴尬的人，也只有这一人了。 ??季子羡在电话里听戚慕叨叨了有一个小时，安静地听着没打断，等话茬落下，才开口说：上学那会儿我就觉得你写本子厉害，回回交大作业我还得向你请教，那会儿拍微电影，网络自制短剧，能冒头蹦踏点水花的也就是你编的剧了，所以，想做就去做，我一直都觉得你可以。 ??戚慕那会说得口干舌燥，发泄完就跟力气也用完似的，开始精神不济意识模糊了，季子羡说完，他也就随口答应说：行啊，那我写你拍，咱俩双剑合璧，一统江湖，怎么样？说完眼皮耷拉下来，就睡死过去了。 ??第二天回想起来，怎么也想不起季子羡最后到底怎么回他那句玩笑话的，但是心中莫名隐隐不安。抓起电话回过去，对方关机了。戚慕不死心，隔半小时回一个，终于打通时，对方双脚刚落在祖国母亲的怀抱里，参杂着巨大的轰鸣声，笑着说：如你所愿。 ??戚慕： ??两个小时后，他就在楼下看见了西装革履，两手空空，除了手机和归国证件，连件换洗衣服都没带就回国了的季子羡。 ??戚慕连忙跑过去，拉开羽绒服拉链就要把衣服脱给季子羡。 ??季子羡整个身体都快冻僵了，脸色发白，鼻尖通红，刚要说话就是一连串的喷嚏，可他捂着嘴，执意把戚慕要脱的羽绒服从肩下又拉回去，裹紧，说：我不冷，你穿。 ??完了还想把拉链拉回去，可惜手指冻的僵直，努力了几次都没成功。 ??戚慕就有点傻，想问他是不是因为他那句话才这么不管不顾回国的，又觉得自己太自恋，也不太真实，人家凭什么呢？只好把心中的疑虑都压下，拉着人上楼：先回我家穿件衣服。 ??季子羡虽然外表看起来清俊冷艳，但是对戚慕总是言笑晏晏，连说话都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曾让他一度怀疑，这性子该怎么入导演这一行。 ??你别着急，季子羡安抚的拍了拍几乎要跑起来的那只手，我就是回来的急，已经安排人把行李寄回来了。 ??戚慕不赞同地回头看他：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回来？可千万别说是为了他。 ??季子羡好笑地点点头：我妈一直催我回来，她老人家给买的机票。 ??戚慕一听顿时松口气，那你怎么没带行李？ ??拿着行李跑来跑去多麻烦啊，我就是没想到国内会这么冷，我家不是离这远吗？我就先来你这喝杯热茶暖暖身子。